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灰茫茫的房间里只有道一灯光,被扎破的玩偶娃娃散落在地上,旁边是一只有一片花瓣的花朵……
夏季的阳光透过医院的窗外洒了进来,照亮了这间双人间病房里的一切。
意识已经恢复了,我伸出我的右手放在眼前看着。
曾经红润的手已经变得如此苍白,这也表明情况也不容乐观了。
“时间不多了吗?那也好”
我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盯着这手默默发呆。
不一会儿我的主治医生拿着一份检查报告走了进来。
“先生,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,也请您做好一下心理准备”
他脸上带着一丝惋惜,我知道他在可怜我。
"恩"我应了一声就把目光转向了医生,我等待着他继续往下说。
“检测报告显示病情恶化,还剩下两个月的生命……”
他的话没有让我感到一丝意外,我早就想到了。
“先生,借此机会,你还需要见一下你的家属吗?"
"算了......"我叹息了一口气,眼神中满是失望与不甘。
“好的,那请珍惜最后一段时光吧”
医生离开之后病房又恢复了寂静,我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,回想起了这一生的所有经历。
家里的条件不好,父母控制欲强也没什么文化也不怎么会带孩子。
生病了,生气了,被人欺负了,摔了一跤留下后遗症?他们都不在乎。
"呵呵......"我自嘲的笑了起来,能成为他们的孩子啊,那简直倒大霉,下辈子就别来这个世界了吧。
度日如年,还不如快点死掉呢......
在双人间的病房待了几天后,又来了另一位病人。
看上去是二十才出头的女性,皮肤和我一样惨白,这份惨白配合精致的五官给她加上了一层病态的美,让她整体看上去有种别样的吸引力,而那一身病号服也将她本来姣好的曲线展现无余。
起初我们二人没有相互理会对方,有时候下床模模糊糊被撞到了,抬起头对视一眼,然后各自转移视线。
也不知道是这二人间太过无聊还是病情的压抑,她也主动找我聊天了。
“你好,这么多天了我还没了解过你,我叫若雪,你也是和我一样得的那种病吗?”
“嗯,我叫明含,我也是这种病只不过我还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"我淡漠地回答。
“哈哈,那我们也挺有缘分的,我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。"
她笑了起来,嘴角勾勒出了漂亮的弧度,但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。
“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,那交个朋友怎么样?”她说完便朝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。
我看了她一眼,然后将手伸过去,两只白洁的手相互握在一起。
她轻轻握住我的手,然后微微用力一拉便将我拽入了怀中,我闻到了她身上夹杂着药味儿的体香,而那一股柔软的触感却是实打实的。
她抱得我很紧,似乎生怕我跑掉了一样,而我也不由得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,然后挣脱了她的怀抱站稳了脚步。
"对不起,只是你这样的接触让我很意外。"
"哈哈,没关系,只要你沾上了我的味道,那我们就是朋友了”她笑了起来,眼神有几分暧昧。
我的脸顿时涨的通红,不敢再多看她一眼,于是就低着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。
自从那一次的接触之后,我们的交集也多了起来,彼此分享起自已的往事,不得不说,除了病情以外连经历都非常像我可以说是弃子,她可以说是弃女。
最后的这一个多月里,无聊了和她看会儿电视,而现在正值夏季电视上正播放着夏季的风景,我将目光转向窗外,外面一排排的树木,茂密的枝叶遮挡住了阳光,只露出几缕零星,也听见蝉叫声
“唉,正值壮年的季节真是令人羡慕,不像我这样,已经快要入土为安了”我感慨着。
她听了我的话,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安慰我说:"放宽心吧,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吗,趁机会要不我们一起外面看看吧”
说着她拉着我的手向病房门口走去,二人一起到了一处公园。
公园里男女老少,小孩儿嬉戏,情侣依偎,一片祥和。
“走,去那里看看”
若雪拉着我的手去向一个亭子那边走去,刚一坐定就被凉爽的风吹的全身舒畅,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。
这里的空气质量很好,让人心旷神怡,亭子旁边是一片湖,那里有很多开放的荷花,水中的鱼儿欢快的游荡,时而露出半截脑袋吐泡泡,碧蓝的天空中又是几朵白云随风飘浮。
我闭上眼睛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清净。
“怎么样,喜欢吗?"若雪笑眯眯的看着我问道。
我点了点头。
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来到了天堂一般,没有忧愁,没有烦恼,没有仇恨。
"你看那些鱼儿,我真的羡慕他们能活的那么自由"我指了指远处的一群小鱼对她说。
"是啊,现在我们也像它们那样”若雪附和着我,然后笑了起来。
白皙的脸上嘴角微微翘起,她的笑容伴随着温暖甜蜜,仿佛世间最美丽的东西都能够被她的笑容夺去,我的心莫名地悸动了一下。
"若雪"我低沉着声音喊她的名字。
"嗯?"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我。
我抿了抿嘴唇,然后鼓足勇气说道:"能和你说句实话吗?"
"什么实话?"她好奇地问道。
"我,其实,其实......"我吞吞吐吐的犹豫了半响也说不出口。
"呵呵,你不用说我都猜到你想表达的意思了"她笑着说道。
“那么明含,你凑过来一下吧”
“嗯?”我照着她的说法凑了过来。
“闭上眼”
我依言照做,在闭上眼睛之后,嘴唇上传来触感,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钻入鼻孔中。
"唔....."我惊讶的睁开眼睛,看见了她的脸正近在咫尺,而她正闭着眼享受着初吻,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肯放开我。
"怎么样,很棒吧!"她笑眯眯的睁开眼看着我,眼底充斥着一丝狡黠。
“干嘛这样啊”我的脸上飞上两朵红霞。
"哈哈,你刚才的意思不就是喜欢我吗”
“那你也好歹等我说出来呀”
“我不想等,因为我们的时间很宝贵啊,如果这辈子错过,那下辈子就不一定了"她笑嘻嘻的说道。
那天的游玩非常开心,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,有这样的一位病友的陪伴也不遗憾了吧,只是这是短暂的……
这一刻还是来了,生命中的最后一天
“咳咳……咳咳,明含……”
“若雪……”
“看来……我们的时间......不多了......现在我只想完成一个心愿"脸上憔悴她咳嗽了几声,然后艰难的吐出了一句。
“说吧……”我也带着一丝悲哀的说道。
"你……能再过来一下吗?”
我缓缓的下了病床,慢慢走到她的病床旁边。
“能再过来一点吗?”她恳求道。
我又走进了一步,在她的病床旁停下,看着她苍白消瘦的脸庞,我心中的疼痛越来越强烈。
“听我说,这生命的最后一刻,我只想将这一次留给你”
我仿佛听懂了她的意思,和她躺在了同一个病床上。
她再一次地吻向我的嘴唇,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上一次的青涩和羞怯,而是更加大胆。
这个吻,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,她的唇舌缠绕,我也回应她。
"你……真的……决定了?"我的双手搂着她的肩膀问道。
"是啊”
她缓缓伸出手正解开病服的纽扣,一会儿后消瘦的且白皙身材展现在我的面前。
“你……能忍受的住吗?”
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想伸手想解开我的病服,我抓住她的手阻止道:"还是我来吧"
说完我的病服也被我解开,便开始了这生命最后的一刻。
刚开始她感觉并不好,抱着我忍着疼痛进行着,而我真的很心疼,一直轻抚着她的背,我担心自己的力度太重弄伤她的身体。
"明含......"她突然叫了我一声。
"怎么了,是我……弄疼你了……吗”
“第一次……也是最后一次……给你了……下辈子……要永远……做我的恋人吗?从小到大……永远”
当然,永远。
太阳又再一次升起来了,那缕阳光又再一次照进了病房,而此时夏季已过,曾经茂盛的树叶,早已发黄缓缓落下为新的生命铺向了一条新的道路。
而病房里只剩下了两具合在一体的遗体。